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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政协报】杨洪璋老人的山村支教情

杨洪璋与顾家沟村受助学生在一起

助 教

2000年6月,退休后的北京物资学院杨洪璋教授,听说与北京物资学院结对帮扶的河北省万全县顾家沟村信息十分闭塞,乡亲们不知道学习知识的重要性,有些孩子小学毕业就辍学回家。他坐上去张家口的火车只身前往顾家沟村。

“离北京仅有200多公里,但是信息闭塞。他们能够得到的信息有限,就是捧着小电视看看,而且看了以后都感觉这是外面的世界,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2月2日上午,杨洪璋向记者回忆说。

跟当地村民交谈之后,他发现村民认为孩子小学毕业即可,不需要再读书。“升入中学就要上乡里住宿,一年要花720元,很贵。”孩子初中毕业以后怎么办?村民说,还不是照样回家种地,多学几年有啥用?白花钱。

深受触动的杨洪璋决定深入顾家沟,先从改变村民观念做起。回京后,杨洪璋找到北京中华商科学校,该校同意免费接收两名顾家沟的初中生。

随后,杨洪璋向村民许诺说:上初中的一切费用都由我们来出,只要表现好,毕业后我把孩子们送到北京学习。在他的奔走劝说下,很多辍学的孩子都回到了课堂。

暑假期间,杨洪璋把孩子们接到北京。“让他们来看一看京城,看看北大等高校,既长见识,又激发努力拼搏的斗志。”

杨洪璋几乎每个月都要带领大学生到万全县参加社会实践。给那里的孩子们辅导课程、开展文体活动、举行篝火晚会……

自2002年至今,杨洪璋前后送来39个孩子到北京中华商科学校免费学习,免交的学费超过百万元。学生毕业后,他又四处奔走,介绍毕业生在北京打工。在杨洪璋长期帮助下,顾家沟村已有8个孩子考上了大学。

扶 贫

最初,杨洪璋看到当地农民冬天无所事事,而土地到了冬天也就闲置起来。他挨家劝说村民种大棚菜。村民觉得老祖宗没有干过的事就接受不了,生硬地拒绝了。

2004年暑假期间,杨洪璋发觉村民对读书的态度有了变化。“以前我劝说村民,再困难也要培养大学生,即使我给他们出学费,他们也不同意;现在,他们看到别人的孩子读书有了出息,都要让自己孩子好好读书。”杨洪璋说。

看到村民态度有所改变,杨洪璋就开始联系学校和其他朋友,找专家学者过去帮助农民改变生产方式和农耕观念。他还写信给村民说,想致富,要听老师的话,他们的教育和做法很重要,不学知识不行。

后来,有一家养了奶牛,一天挤的牛奶能卖100多元。村民看到后,都纷纷效仿,整个村子都开始养奶牛。

一个村民的牛非但产奶不高,反而把奶牛给养死了。杨洪璋跑到他家问他,你念过几年书?他说我没有念过书。杨洪璋立即向村民们说,你看没有念过书的人干什么都干不好,养奶牛都养死。

去年五一期间,北京大学举办了一次全国高校志愿者论坛。论坛期间,很多高校志愿者代表回顾自己的志愿者团队在全国各地遍地开花,进行扶贫支教。

“很多大学生都跑到远处去扶贫。我们也做过,感觉那样帮助作用很有限,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而且费用很大。你花的来回车费不如给一个小学买体育用品。”杨洪璋说,既然是扶贫,就得有持续性,去一次,给几百块钱,买点吃的东西,然后走了就不再联系了,那也算扶贫?

杨洪璋说,他的做法就不一样。“我们只做一个地方,长期扎根,直到实现全部脱贫为止。”

爱心捐助站

北京高校每年大学生毕业的时候,临走都有很多衣服丢弃,很多用的东西也不要了,鞋、书报,甚至脸盆、暖壶。杨洪璋就挨个去捡收,涮洗干净,分类后打成包送到到农村去。

“那可是一大笔物资。再有每年同学们军训完了以后,有的把军训服扔掉,我收集的同时,还号召同学主动捐出来,之后给孩子们,他们穿上军装以后满村子跑。高兴坏了。”杨洪璋心疼地说。

杨洪璋说,最开始他去各大高校收衣服时,老伴很反感:你收这个东西人家会要吗?他每个月都要往返万全县一两次,老伴埋怨他有点着魔了:“别人家放假是团聚,我们家放假是孤独。”

后来在顾家沟,杨洪璋发衣物时,老伴也去帮忙。最后都发完了,有一个老太太不走。杨洪璋说,没有了。她说,我是等着要你手里那编织袋。从那之后,老伴再也不反对杨洪璋了。

前不久,杨洪璋在物资学院发现,现在通了自来水,多年前自己打的深水井已经废弃。有140米的管子,还有20万元的一套水泵设备,如果当做废品卖掉太可惜了。杨洪璋随即就找到校领导说,你当作废品卖掉不如捐出去,既做了好事,又能让设备发挥作用。

没多久,杨洪璋就高兴地拉着劝募来的“胜利品”水泵送到万全县。

如今,杨洪璋在学校设立了一个爱心捐助站。“现在你只要说需要什么,马上有人支持。我感觉越干越有劲。”杨洪璋笑呵呵地说,我这就像一个物流公司,一方愿意捐赠,另一方有需要,我穿梭在中间转运。

不仅是物质上的帮助

杨洪璋说,扶贫和助教也不仅是单纯的物质上的帮助,更是思想和价值观方面的教育。

第一次到了万全县时,杨洪璋发现很多孩子饭前不洗手,还用手抓着吃饭,就告诉当地村民和学生:我以后来了你们得讲卫生,收拾得干净一点。

在礼节方面,杨洪璋一样不放过细节:他劝诫当地人们,逢年过节或接待客人时,见了面要打招呼,别光傻笑。

后来,杨洪璋再去的时候发现,大家老远见到杨洪璋就打招呼。“不洗手、手抓饭的毛病也改了。”

 “很多事情要教育,还要在无形中对他们影响,让他们的生活习俗、待人处世、礼仪都有变化。”杨洪璋说,开始的时候他想着能帮助一点就帮助一点,但是没有想到,帮助的结果这么快就看到变化了。

杨洪璋说,帮别人的滋味,就好像在公交车上,你不让座,屁股舒服一点,假装睡觉,但是心里面也挺难受;你站起来让座以后,别人还谢谢你,屁股不舒服,但心里很舒坦。“所以,这个事情可以无限制地做下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坚持做下去。”(王泳)

 

来源:人民政协报    2010年02月09日C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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